骇人恶鸟

【华白】盛夏已逝

是华白🔪,角色死亡预警❗,矿石病设定真的太🔪了太戳我了,我按捺不住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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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空气沉闷的让人感觉在一个通风很差的小房间中,华法琳刚从硝烟弥漫的战地随罗德岛其他干员乘武装直升机回到罗德岛,华法琳有些踉跄的踏上了甲板,她知道此刻的罗德岛正在快速移动躲避天灾。

正在她低低感叹还是罗德岛亲切时,没有出行这次任务的嘉维尔面色凝重的拉住了想回宿舍的她,她疑惑的看了看甚少露出这样表情的嘉维尔,以及她身后垂着头的末药和调香师。嘉维尔张了张嘴,但她很快又垂下头,还是没有吐出半个字。

“嘉维尔?”

华法琳不解的看着她,最终还是后方的调香师缓缓抬起了头,她扯出一副极其难看的笑容颤抖着声线说。

“凯尔希医生让您去一趟会议室。”


  

“凯尔希医生....?”

她一踏进会议室,映入眼帘的便是罗德岛一众低气压的医疗干员,凯尔希一如既往地坐在她的位置,她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眉头紧锁,双眸直视桌面不为所动。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凯尔希正在思考。华法琳便疑惑着与嘉维尔三人一同入座,能让那个嘉维尔都这样凝重、让凯尔希医生开会时摆出这个模样的事,一定是非常严峻的事情。

华法琳刚习惯性伸出胳膊肘想捅捅身旁的那只黎博利了解情况,却猛然发现那个位置空空如也。她可能在睡觉,而那边的赫默医生忘了叫醒她,是啊,她之前还因为这样开会迟到,被凯尔希扣了奖金。华法琳这样想着,她抬眸的一刻,她与凯尔希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双冷峻的幽绿色双眸竟没有带着以往看向她时的那种无可奈何,或是时常存于之内的愤怒或冷峻,华法琳不禁后背一凉。

那一个个垂着头的医疗干员接连顺着凯尔希的视线抬起头看向她,华法琳便更加疑惑,她悄悄观察起每个人来,她看见赫默蹙眉摘下了厚重的眼镜、芙蓉的双眸湿漉漉的、闪灵在低声叹气、夜莺捂住了脸、安塞尔只是摇头、嘉维尔,末药和调香师眸底尽是悲伤。

她再抬头看向凯尔希,凯尔希终于肯启唇打破这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默,她的声音失去了以往的冷冽,让华法琳觉得她此刻只有身心俱疲。

她说“华法琳,我们都已经尽了我们最大的努力。”

华法琳猛的转头看向她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她赤色瞳孔骤缩,再抬头她看见凯尔希单手扶额紧蹙眉,芙蓉低低的啜泣声与凯尔希此刻的模样确认了那件华法琳一直都在逃避的问题已经发生。

不,不要说出来。华法琳蹙眉看着凯尔希摇了摇头,但凯尔希只是看着她长叹一声。

她低声说“她想再见你一面。”


  

她想再见你一面。


  

白面鸮或许是一个不被上帝眷顾的可怜之人,她原先一直稳定的矿石病在某天突破了束缚,不再甘愿在她血液中流淌,而是要做雨后春笋,在白面鸮的皮肤上冒了芽。

华法琳还记得那个昏暗的早晨,她起床拉过白面鸮的手腕,那白皙的皮肤上突兀的漆黑结晶显得格格不入。

华法琳看着那结晶,她不是矿石病患者,她不知道、也无法想象,这些黑色的、硬邦邦的、棱角分明的石头如幼芽冲破土层般刺破皮肤而出是什么感觉,她只是心疼,她抚摸着那小块结晶,担忧的望向白面鸮。

“痛吗?”

“您的问题很简单,可以马上回答:痛,但只是如蚊虫叮咬般的痛罢了。”

白面鸮看着她眨眨眼睛,她知道,这是白面鸮让自己不要担心。

那时的华法琳天真的想,体表结晶对于矿石病患者是很正常的现象,白面鸮还能活很久,很久很久,久到矿石病能被彻底根除。等到那时她要替白面鸮拿回她被剥夺的情感,她要看白面鸮笑,她要让白面鸮从角落的阴暗中走出,沐浴阳光。

那时的白面鸮只是很平静的看着那一小块结晶,她冒出一句奇怪的话语。

“入夏了。”

华法琳当时并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她跟着赫默出了会议室,前往她们为白面鸮准备的病房。她看见赫默擦了擦眼角,将眼镜重新戴上。

“我想到了她还没患病的时候。”

赫默率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死寂,她低声说着。

“那时候的她会在办公室和我们说笑。”

赫默背对着她,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只听见赫默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上天对她是如此不公,而我也束手无策。”


  

是啊,如此不公。


  

她想起前一个月白面鸮的病情已愈发严重,她全身都出现了晶体覆盖的情况,不过较为分散,但她的一只手臂几乎被黑色结晶所覆盖,活动艰难,已经接近瘫痪。

她在某一天与凯尔希进行了一对一谈话,是她主动提起的,因为她在谈话中向凯尔希请示想要进行截肢,但被狠狠的回绝了,这是华法琳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她蹙眉看着白面鸮平坦的小腹处的点点黑色结晶,那如同将她腹部刺穿的可怕结晶。她抚摸着白面鸮手臂上的大面积黑色结晶,她轻声问她。

“痛吗?”

“不痛。”

白面鸮半眯着眸,显得疲惫的摇摇头回答她。

华法琳在那时伸手抬起白面鸮的下巴,她看见白面鸮的双眸不再清澈,那双眸只是空洞的看着她,不再带有些许的温柔与爱意。

她在那时忍住没有流下泪水,她知道,矿石病已将这个可怜的黎博利仅剩给她的最后一点点情感也吞噬殆尽。白面鸮抬眸,她用她仍无情感起伏的声音低声道。

“夏天快要结束了。”

华法琳仍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伊芙利特罕见的非常安静,她坐在塞雷娅和梅尔的旁边,怀中抱着那只黎博利玩偶,双眸紧盯着那扇门。伊芙利特没有转头看靠近的赫默和华法琳,旁边的梅尔和塞雷娅只是缄默的垂着头。伊芙利特轻轻的问。

“白面鸮不会有事的,对吗?她可以比我活得更久,大家都是这样说的。”

没有人回答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塞雷娅,你带伊芙利特回避一下吧。”

“为什么,赫默,我想在这里等白面鸮....”

“听话,伊芙利特,拜托了。”

赫默疲惫的望向她,伊芙利特这才乖乖闭上嘴,拉起旁边塞雷娅的手离开了这个沉闷的地方。

“她想见你,华法琳小姐。”

梅尔抬起那双波光粼粼的眸,她望向华法琳。


  

华法琳踏进刺鼻的消毒水味特别严重的病房,她认识这儿,她害怕这儿,这儿消逝了一个又一个的希望。这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她和旁边赫默的鞋跟落在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和发出「滴滴滴」声证明她还活着的冰冷仪器。

她看见了房间角落里的她,她如平常一样,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她虚弱的睁着双眸,那双已失去光泽的金眸只是空洞的目视前方。

“白面鸮。”

她走过去,她看见白面鸮的右边耳羽抖了抖,她张了张唇,但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黑色的结晶已将她的露出的双臂全部冻结,甚至爬上了她苍白的脸颊,被子盖住了她的身体,华法琳能想象到那下面的情形,黑色结晶一定已将她的身体刺穿。

她想伸手去触碰她身上的结晶,但被赫默伸出翼手制止了。

于是她只好收回手,心疼的看着病床上已失去人形的黎博利,轻声问她。

“痛吗?”

白面鸮艰难的摇了摇头。

“矿石病已经将她的痛觉给吞噬了。”

赫默垂着头。

“你不在的这些天里,她一直恳求凯尔希医生给她安乐。但闪灵医生提起了你,于是她向我们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在你回来的那天给她实施安乐,她想要你陪她走完这最后的几步路。”


  

华法琳同其他几位干员被派遣去维多利亚与整合运动抗争,她出去了大概十多天,在那个晚上即将登机之前,白面鸮坐在轮椅上,她替华法琳逐一清点了她需要带的东西,然后她将她的一根羽毛塞到了华法琳手里。

那根洁白的羽毛上附有一些黑色结晶,华法琳将那根羽毛揣进怀里,她俯身在白面鸮脸颊落下一个吻,然后她向白面鸮道别。

“我等你回来。”

那天的白面鸮这样说。

然后在她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白面鸮的矿石病便再抑制不住的开始疯狂发作,逐渐将她洁白的羽毛染黑,她深陷于名为矿石病的深渊中。


  

她忽然想起她们相遇的那个早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撒在黎博利洁白的发丝与绒羽上,她抬起金色的清澈双眸看向她,血魔便在那一刻相信了一见钟情。

如今却是清冷的灯光撒在与黎博利骨肉相连的黑色结晶上,她睁着那双浑浊的眸,再看不清真切的一昧注视前方。血魔在这一刻明白了心如刀割。

她除了看着白面鸮的生命渐渐消逝,其他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伴白面鸮走过了她生命中的后半段,她还记得,在某天白面鸮对她说。她此生已无憾。

那时她笑着问白面鸮为什么无憾,白面鸮说因为遇见了华法琳。那大概是白面鸮那被矿石病侵扰的大脑,所能组织出来的最浪漫的告白。


  

“赫默医生,华法琳。”

白面鸮虚弱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响起。

赫默拿出了录音笔递给华法琳,她知道,这将是白面鸮此生最后传达的信息。

“抱歉,白面鸮....不能再继续做您的助手...和你的恋人了。”

华法琳摇头,她转过头去看赫默,赫默已经用羽翼捂住半张脸泣不成声。

“赫默医生,白面鸮不能再协助您治疗伊芙利特了...请您转告她,她的玩偶已修理完毕,在白面鸮房间的柜子上...请转告梅尔,她的新发明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请您和塞雷娅主任,能一直幸福。曾经莱茵生命的各位...白面鸮表示感谢....”

她轻咳了两声,艰难的动了动脑袋。

“华法琳,感谢您陪伴白面鸮走完了下半生....恕白面鸮无法再陪您继续了。”

她那失神的双眸在有一刻聚焦在华法琳的脸庞上, 可惜的是她的眸中再倒映不出心爱之人的身影。

华法琳只是怔怔的注视着病床上的人,太快了,这一切都太快了。她明白这一天终究要来,但她从未想过来得如此之快,快到她还来不及再低头亲吻她的白色黎博利,快到她还没能再给她可怜的恋人一个道别的拥抱。

白面鸮还有太多太多的美丽事物没有见过了,谢拉格的皑皑白雪、维多利亚的自然风光、阿戈尔的辽阔海洋....华法琳都想带她去看,可现在上天不愿给她这个机会了。

华法琳想起了与她走过的这些日子,那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与白面鸮走过的这一段时间,予白面鸮而言这是她的半生,但对于华法琳来说这仅仅是她漫长的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白面鸮....”

她有太多话想要说出来了,她有太多事想要告诉这个临终的黎博利了。她此刻却只能恨这上天的不公,为何忍心再夺去白面鸮所剩无几的东西。

“你将要去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在那里,没有战争、没有病痛、没有天灾、没有矿石病.....”

那里也没有罗德岛,没有我。

“你到了那儿要记得想我,要记得多笑啊。”

“你在这个世界一定很累了吧,不用再撑着了,去休息吧。”

她想起那天白面鸮抱着咖啡杯死撑着继续熬夜加班的样子,如同现在这般摇摇欲坠。

她看见白面鸮如释重负般闭上了双眼,她看着她如已逝之人般苍白的脸颊,轻微到几乎要察觉不到的胸口起伏。仅有旁边冰冷的机器上起伏的图案与那不断的声音能证明白面鸮还存在。

华法琳伸手轻擦眼角滴落的液体,她只能就这样,呆立着、一言不发的看着那机器上图案的起伏越来越小,她只能按着自己莫名刺痛的心,等那图案回归为平线,等那一道刺耳的、宣示离去的冰冷声音。

“夏天结束了。”

她听见白面鸮虚弱的声音,紧接而来的是那终于到来的刺耳声音,与成为一条直线的图案。


  

已经断念的红线,再无法出现牵引的奇迹。

华法琳捂着心口蹲在地上,泪水无法控制的从眼眶内涌出。

她看着病床上已停止呼吸的黎博利轻声说。

“晚安,白面鸮。”


  

夏天结束了。

华法琳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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